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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結局後很多年。

※柴米油鹽醬醋茶。

※有私設和捏造。

 

 

花白突然想到他幾乎沒看過玄冬喝酒。

相較於他從小就滾在討伐隊的士兵堆裡,在冬休過節時總會被簇擁著灌上幾口。對於這些離家討生活的士兵們,幾壺熱酒除了喝著暖暖身子更是難得的慰藉,孤身一人的花白偶爾也會勾起他們對妻小的牽掛。

雖然如果被銀朱抓到免不了要被嘮叨一頓,但花白還是挺喜歡和那些士兵們喝上幾杯。而現在他早就成年了,距離所有人的目光焦點放在他身上,時時刻刻被關注著一舉一動的年齡也過了很久。

 

「玄冬。」

「嗯?」

這天他們一起出門採購,花白瞥見了一家酒鋪。他想起了這樁事,便抬手指向不遠處的店家:「冬天也要到了,今年要不要買些酒回去?」

玄冬的目光隨著花白的指向看過去,他沒有立刻回答,低頭看看已經買好的東西,又掏出口袋裡的採購清單,看著有些苦惱。花白看得出他是在重新計算需要的開銷,也覺得有些愧疚。

「唔……或者也不是那麼必要。」花白開口,畢竟他們不比以前,手頭雖說不上吃緊但也不是能毫無節制地花費:「只是好像從來沒看過玄冬你喝酒。家裡也從來不做要用酒的料理。」

玄冬恍然,他看向花白:「你想喝酒?」

「是有一點。」但他其實更想看玄冬,不,是和玄冬一起喝。「冬天在火爐旁的溫酒最棒了。或者是等到冬天過了,夏天用溪水浸涼的涼酒也很棒。」

 

最後他們沒有買酒回去,倒是玄冬在回程時又買了一大袋糖,不在原本的清單裡。花白提著那袋糖,不曉得玄冬要做什麼,如果是糕點的話他記得家裡的麵粉也不太夠了,這糖和麵粉的比例顯然不太對,而他明白主掌廚房的玄冬一定比他還清楚這點。

走到半路他終於忍不住發問:「你怎麼突然買了這麼多糖?」

「用來釀酒。」玄冬回答,語氣理所當然到讓花白差點沒以為他聽錯了。「只不過現在開始釀的話……大概要明年春天才能喝了吧。」

「等等等等──!」他詫異地打斷對方的話:「玄冬你會釀酒?」

「以前做過。」玄冬咕噥,「……不過收成夠好才有多餘的東西能拿來釀,做的次數不多,冬天變長後就沒有機會做了。」

玄冬的語氣裡有著一些悵然和懷念。花白不用多想也能明白他在想著什麼:當年玄冬和黑鷹在群國山裡的居所,屋子旁除了闢了一塊菜圃之外,還有幾棵果樹。

而冬天變長之後,結成的果子愈來愈少,甚至最後不結果了。花白回想起當年他就沒看過那幾棵樹長出果子,在開花後沒多久,細雪就從空中落了下來。

 

等回到家收拾完,玄冬就開始忙碌起來。

玄冬從廚房櫃裡找出一個大玻璃罐,指使花白洗完後仔細擦乾,接著他就去處理剛才買回來的蘋果。

清洗,去蒂去核,切塊,榨汁。

花白待在一旁目不轉睛得看著玄冬捲起袖子俐落地將一顆顆蘋果壓成近似糊卻又不到那麼糊的碎塊狀,接著玄冬讓他把玻璃罐拿上來,一層蘋果碎塊與一層糖交錯著鋪滿容器。

最後玄冬把玻璃罐封好,只留了一個細小的縫隙,抱起整個罐子放到廚房一個陰涼的角落。

「大概等個兩三天就會開始發酵了。」玄冬安置好玻璃罐,開始著手收拾廚房準備做晚餐。

「玄冬真的好厲害。」

花白還蹲在那邊看著淺黃色的蘋果果肉和白色的糖粒交錯,容器內的液體緩緩地流動,互相浸泡。

「好好好……」玄冬無奈地看著他,伸手把花白拉起:「沒事的話去幫忙做其他事,衣服還晾在外面沒收呢。」

 

晚飯過後玄冬靠在床頭看書,花白也趴在床上,雙手環抱著玄冬的腰。玄冬喜歡讀書,這幾年有空閒也會偶爾在書店裡泡上一整天。聽說燈國的王都有一間圖書館,裡頭的藏書成千上萬,不過花白和玄冬都不大想踏進燈國的地界。

花白看著床頭鵝黃色的燈光,暈開的光線讓整個空間變得朦朧。

「……我第一次喝酒,是軍隊裡的士兵大爺塞給我的。軍隊裡的酒都挺烈的,只記得又嗆又辣。」花白感嘆著,想來都過了將近十年,有些畫面也早已模糊不清。「那位大爺的名字我也不記得了。只記得最後他上了戰場。」

彩國和燈國同盟,哉國在彩國的邊界試探,那一年彩國的邊界就開始擾動了,直到最後燈哉兩國撕毀條約,邊界的衝突就近乎沒有停過。

因人類的紛爭而誕生的他,從小就被迫舉起劍的他,幾乎沒有一刻不覺得這個世界令人厭煩。但花白卻也不能否認的是,正因為如此他誕生了,而在這個世界裡他才有機會遇到玄冬。

玄冬放下了手中的書,空出的手撫上花白的頭。玄冬的雙手是溫暖的,花白坐起身,抱著玄冬的手掌貼在臉上,又在玄冬的掌心落下幾個吻。

他遇見了玄冬,因此這世界也是美麗的,令人喜愛的。

 

「……那年黑鷹想喝酒,拉著我陪他釀酒。」玄冬想到了往事,不禁輕笑出聲:「結果前幾甕都失敗了,最後終於釀出了一罈。」

「甜嗎?」

花白吻著玄冬的嘴角,玄冬回答道:「很酸,不過很香。黑鷹的酒量其實不太好,他喝到最後就倒了,還是我把他搬回房間的。」

「果樹不結果之後,就沒有釀酒的心情了。」玄冬靠著花白,任由花白摘下他的眼鏡放到床頭櫃:「不過有一次黑鷹不知道從哪弄來了一小罈烈酒,那是我第一次喝醉。」

他在迷迷糊糊中打碎了玻璃罐,任由碎玻璃扎著自己的手。等到他醒來後,他才看著自己完好的雙手,從滿地染血的玻璃碎片和黑鷹緊張的神情推斷發生了什麼事。

「……我酒品好像不太好。」玄冬回想到最後,遮著自己的雙眼,總結道。

花白也笑出聲,拉開玄冬的手,吻上他的眉角:「你這樣說,真的有點想看喝醉的玄冬是什麼樣子了。」

「……別鬧了。要是傷到你怎麼辦。」

「不會的。」花白說著,「我相信玄冬不會傷到我的。」

玄冬眨眨眼,伸出雙手攬住花白,給了他一個吻。

 

再過幾星期冬天就來了,而等到來年春天,花白和玄冬一起釀的第一罈酒也差不多完成了。

花白心想,釀好的蘋果酒一定會很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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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冽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