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向思考】

女Omega王雁如 x 男Alpha梁恒。

沒有看錯，就是女O男A。

我流ABO私設有（很多）。

HE。

梁恒和王雁如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方咸左看右看，愣是沒發現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王雁如依然該吃吃該睡睡，每天歡快的扛著幾本磚頭書在換堂時拉著他進行青春的奔跑，然後中午或者晚上和梁恒小聚，約會回來還硬要敲響他的房門強迫他聽這一對AO又一起去做了什麼。

哪裡都很正常，也哪裡都很怪。

方咸倒沒有對王雁如拉著他分享和梁恒的小倆口約會記事感到困擾，反正戀愛中的人都是智障，就算是王雁如也不免俗，而心胸寬大如他自然願意包容這個變成智障的青梅竹馬。

直到一次他們一起做期末考科的準備，方咸在王雁如書桌上找參考資料，卻看見了好幾本明顯貼了不少標籤紙的雜誌。

『專屬特輯！Omega甜心穿搭TOP 5！』

『抓住Alpha的心！Omega的甜蜜陷阱Tips 10！』

『招架不能！最強撒嬌密技！這樣做就對了！』

方咸：「……。」

看著幾本色彩鮮麗雜誌封面上的大標語，再把上頭的文字套用到「Omega」王雁如身上，方咸簡直雞皮疙瘩都要掉滿地。他抹了把臉，決定把這幾本東西塞回原位當作沒看見，一切都只是他的錯覺。

就算戀愛中的人都沒有智商，但王雁如應該也不至於沒智商到相信這些……方咸正想如此說服自己，就看見晃去便利商店買水回來的王雁如今天的著裝，正與剛才其中一本雜誌封面模特的穿搭一模一樣。

雜誌上「甜美可人」等等的形容詞像拿著大聲公在他腦內環繞，搭配上王雁如本人的形象，方咸只想痛揍一頓自己為什麼想像力要如此豐富。

「……你愣著幹嘛呢？」

王雁如自然是不知道方咸此時內心的糾結，坐回了圓形茶几前翻開課本與筆記。方咸只能跟著也坐到王雁如對面，重新回到他們今天的正題。

但他的心思全然無法專注在期末復習上，還是無法抑制地飄去了那些亂七八糟。

在座立難安好一陣子，他瞥見王雁如的複習已經到了一個進度，方咸終於開口：「咳……那個，雁雁啊。」

「幹嘛？」王雁如正眼沒給他一個，拿水喝了一口，卻等不到方咸的後話，沒好氣地說：「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方咸雙手交握，鼓起勇氣：「……妳最近是，呃，在改變形象？」

他原本想過王雁如或許會乾脆俐落地承認，又或者是他會被王雁如反問「怎樣？不行嗎？」，就是沒想過王雁如會臉色難看地沉默不語，一瞬間讓方咸感覺自己似乎問錯了問題。

許久後，王雁如揉了揉自己的臉。

「……不好看嗎？」

「沒有。」方咸覺得他雖然回話的速度像敷衍，但這話確實是他由衷的心得，或許只差沒有指天立誓了：「我覺得衣服還挺好看的。」畢竟也都是出自知名雜誌的搭配，王雁如的體型也是勻稱的類型。

「那就是很奇怪了。」

抓到他話裡沒直接說出的重點，王雁如雙手向後撐，看著天花板。

「也不是奇怪。」方咸乾笑：「就是……可能是我還不太習慣？哈哈。」

「倒是妳應該也不會真的笨到完全聽信那些雜誌的胡說八道……」接收到王雁如的一個瞪視，方咸只得把語氣一轉：「……吧？」

不是吧。

「該不會連、連撒嬌那些什麼的都……」

方咸完全不知道自己這時是應該大笑還是為王雁如留點面子，看在她的眼神似乎已經出現殺意的分上。但方咸又想到自己其實還好，他只是腦內想像的衝擊，另一邊梁恒的衝擊可是每一次約會都要面對的程度呢──這樣一想他就覺得精神健康了許多。

最後王雁如的報復是方咸被她摁在地上撓，他不得不一邊大笑一邊拍地告饒。

然而在王雁如放過他後，方咸還是不死心地多問了一句：「……可是雁雁，我真的很好奇梁恒是什麼反應。」

又是一個詭異的沉默，王雁如開口：「……什麼都沒有。」

「啥？」

「我說，」王雁如深吸一口氣，再次重複：「什麼反應都沒有。」

梁恒的反應一如往常，還是帶著淺淺的微笑，就算她做出了多少「改變」，要求了多少在她的理智看來無理取鬧的東西，梁恒一個皺眉都沒有，也絲毫沒有表現出訝異或者表達他的不習慣。

他只是說，他都是說著：妳喜歡就好。妳開心就好。

梁恒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他習慣什麼不習慣什麼，王雁如一概尋找不到。在梁恒無止盡的退讓中，王雁如找不到「梁恒」的存在。

於是她一次又一次思考自己到底能做什麼，可以做什麼。梁恒「可能」喜歡什麼？那她都去試試看。她不像個「Omega」，那她可以改，她可以從頭學起一切，從妝容到服裝，從坐姿到站姿。

在每一次的「嘗試」後，她只能把約會中忍著的所有不習慣與壓抑，一股腦地在與方咸的對話中傾倒出來──雖然方咸永遠只會給出「不錯」、「可以啊」、「很好」之類完全沒有建設性的回應。

「我是不是搞砸了。」王雁如悶聲說道。

方咸嘆了口氣。

「……首先，我覺得妳要先把那堆雜誌扔掉。」

就算終於證實了他的直覺沒錯，梁恒和王雁如兩人之間的氣氛果然不大對，方咸卻沒辦法有絲毫的好心情。

※

王雁如以接近期末，需要花時間準備考試為由，和梁恒提出需要給彼此一些時間與空間。梁恒只是點點頭，也沒有提出任何疑問，答應了這個請求。

他想著，果然這一天到了吧，對他失望的王雁如總會感到厭煩的。

然而下一個假日，打工時梁恒正在店裡的內場幫忙，店長卻突然晃進來喊他：「你的朋友來找你哦。現在也沒特別忙，你就出去和他們聊聊吧。」

──順便推銷一下店裡最新口味的小餅乾。喜愛研究新口味點心的店長向他比了個讚。

梁恒換掉內場的圍裙，走到外頭才發現來找他的人是誰。王雁如坐在靠窗的座位，對面拿著菜單遮著臉的人除了方咸大概也別無人選。

「雁雁……」

王雁如穿著簡單的米白色長袖上衣，搭配一條牛仔長褲，在店內空調溫度適宜所以她深藍色的外套正掛在椅背上。

「呃、呃……嗨！」王雁如向他招手，接著絞著手指結結巴巴地開口：「看你的制服！你是我們學校的學長對吧？」

拿菜單遮著臉的方咸在菜單後面無聲地笑到發顫。王雁如在桌下惱怒地踹了他一腳。「就是、那個……看你手上拿了這個文宣，你對第二性別平權有興趣嗎？」

梁恒看著王雁如，她臉上的溫度已經燒到了耳根，但還是繼續說著，一瞬間彷彿時空逆轉，回到了幾年前的大街上：「這份正好就是我們社團美宣組做的！學長如果對這個議題有興趣，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社團看看！」

繼續說啊。方咸終於把臉露出一半，無聲地催促著王雁如。

「──而、而且我覺得學長很好看！想認識一下！」

方咸大爆笑：「沒有人在第一次認識的時候說這句話的啦！」

「這是實話！我保證我第一次見到梁恒的時候就這樣想了啦！」

梁恒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王雁如在這時伸出手拉他，把他拉得更靠近他們這桌。

「我喜歡你。」王雁如的耳根依然是紅的，但眼中沒有半點猶豫：「撇開那些Alpha與Omega的因素……」

「我喜歡著『梁恒』你這一個人。」

王雁如一字一句再清楚不過地陳述著。

「所以我希望你開心，希望給你你喜歡的，而不是──不需要你像一個『Alpha』處處包容處處忍讓。」她說著，握緊梁恒的雙手：「我不是那種，想了想我大概也沒辦法成為一個甜美嬌小的Omega……方咸你不要笑，小心我揍你。」

「有什麼事，可以儘管說出來。就像我們高中的那個時候一樣。」

所以王雁如和方咸突然出現，在這個和當年遊行的大街上完全沒有半點相似的地方亂七八糟地重演了一遍當年他們初見的情境。

──我們可以接住你。

──我們會接住你。

梁恒哽咽著，說不出話。王雁如和方咸慌慌張張地讓他坐下，抽了桌上的紙巾遞給他。

「謝謝……」

他遮著自己的臉，千言萬語卻只能匯聚成簡短的兩個字。

「喂！誰弄哭了我家的小梁！」店長在這時插腰殺出，向他們怒道：「別以為進了店就一定是客人老子脾氣大得很……」

「店、店長……沒事的……」梁恒連忙拉住對方，在事情更混亂前解釋清楚。店長了解只是誤會後也乾脆地賠不是，接著端了一小籃五顏六色的餅乾籃說是招待。

「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驚奇餅乾盒』！」店長滔滔不絕：「裡面有普通尋常的巧克力、草莓、抹茶、奶油口味……也有黑胡椒、地獄辣椒、芥末等驚奇等著你們！自用送禮兩相宜，相當適合聚會的歡樂氣氛！」

「……。」

「好、好厲害？」

王雁如拍拍自己的心口：「這是打算成為餅乾界的雷根糖嗎……？」

那籃特製餅乾最後成了現成的真心話大冒險道具。

王雁如說了她前陣子買的一大堆雜誌，得到方咸再一次無情的嘲笑。

方咸承認了他有無果的初戀，但堅持一塊餅乾一個問題不肯說對象是誰。

梁恒坦承自己在校醫院心理師的建議下，到醫院就醫與用藥的事。

王雁如恍然大悟，並且為那一天的事感到抱歉。她和方咸七嘴八舌地套問出用藥的副作用，還討論起那要不要乾脆他們來當梁恒的計時員或者morning call。

「……謝謝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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